文学革命中的西方文学思潮

第一章概述

西方文学思潮在20世纪初便投到了中国文学的波心,但在最初的十几年里它并未打破中国文学的平静。到五四前后,随着新文化运动如火如荼地展开,西方文学思潮才激起了中国文学的层层波澜。1917-1927年在文学史上被称为"文学革命”的十年,在这十年中西方文学思潮在文学革命的舞台上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它不仅成为文学革命的提倡者们反对旧文学的利剑,而且还是建设新文学的最重要资源。
因此,西方文学思潮与发端于文学革命时期的中国新文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近百年后的今天回首这一段历史时,我们看到,在1917—1927年的十年里,少有人能够完全揭开西方各文学思潮的面纱,对它的本来面目给以清晰的描绘。再加上时人一贯地取我所用的态度,遭人误解、任人打扮就成为西方文学思潮在文学革命中的宿命。然而,如果以比较文学中有关文学“变异”的理论来审视,这其实正是文学交流的基本方式。即在文学交流对话中流动的永远只是建立在“不正确理解”基础上的“描述的文学”,而非“事实的文学”。

1.1文学的“变异”

文学的“变异”理论是本文所采用的一个基本视角,在它的指导下,我们对西方文学思潮在中国的存在形态及其与中国新文学的关系给出了重新的解读。“变异”作为比较文学的一个专门术语而进入人们的视野应当是始见于严绍璗先生1985年在《中国比较文学》第1期发表的长文《日本“记纪神话”变异体模式和形态及其与中国文化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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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文学革命的文化语境

根据文学“变异”的理论,“文化语境(Culture Context)是文学文本生成的本源”,因此要探讨西方文学思潮在文学革命时期的“不正确理解的形态”,以及它所引起的中国文学的“变异”,文学革命时期的文化语境是我们首先要认识的问题。
严绍璗先生曾指出,文化语境包含两个层面的意义,其第一层面的意义是指与文学文本相关联的特定的文化形态(“文化场”),其第二层面的意义是指文学文本的创作者们在特定的文化形态中形成的“认知形态”。③这两个层面实际上是不可分离的,在特定的文化形态中必然会有特定的“认知形态”,而一种“认知形态”也必然是某种文化形态的反映。因此,我们在考察文学革命时期的文化语境时,可以从这两个方面来把握。
李泽厚曾指出,启蒙与救亡的双重变奏构成了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主题。文学革命作为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一部分,当然深受这一整体历史文化语境影响,这已无需多言。然而我们并不能就此便泛泛而论,将“启蒙”与“救亡”作为文学革命中文学文本生成的文化语境,而是要找出与文学相关的、深刻参与文学革命进程的具体文化形态及在其影响下文学文本的创作者们秉持的认知形态。
我们认为,在文学革命时期,与文学文本相关联的特定的文化形态主要有三种,即科学主义、进化论以及人道主义思想。这三种文化形态深刻地影响了文学革命期间文学文本的创作者们的“认知形态”,使他们形成了三种文学观念,即以科学为底色的文学观、“文学进化观”及“人的文学”的文学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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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文学革命中的现实主义

“人们普遍认为,一八三?年七月革命前后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也是一个文学新时代的开始。............简而言之,当时普遍的感觉是浪漫主义结束了,一个关注现实、科学和现世的时代正在兴起。”正在兴起的正是现实主义,它是一股强大的文学潮流,由于马克思主义者曾在将它加以改造后把它与政治紧紧地联系到了一起,所以现实主义具有其他任何文学思潮都不能望其项背的影响力。现实主义文学在世界范围内所取得的成就以及绵延至今的影响,让它成为一个说不完的话题。
现实主义是较早进入中国的一股西方文学思潮,也是我们最为熟悉的一股西方文学思潮。温儒敏在他的博士论文中写的第一句话就是:“又是`现实主义”看到这样的论题或许多少会让人感到腻味。”③确实如此,由于种种原因,现实主义在中国往往有点文学之外的意味。现实主义文学在中国的特殊发展历程,使得中国新文学中的现实主义怎么看也不那么现实。而这其实在文学革命时期就已经表现出了征兆。

2. 1“写实一自然”主义

统观1917-1927年中国文学的发展历程,我们可以看到,现实主义对文学革命的发生、发展及完成都产生了其他文学思潮所不可比拟的作用。无论是陈独秀的“写实主义”的大旗、周作人的“人的文学”,还是胡适的“易卜生主义”或者文学研究会“为人生的艺术”,其中都包含了诸多现实主义的因子。然而,即便是与文学革命如此密切相关,现实主义也仍然难逃被“不正确理解”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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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现实主义在文学革命

首先,由于“科学主义”风潮的影响,“写实一自然主义”被描述为是一种极具科学色彩的文学,“科学的”成为“写实一自然主义”的第一大特征。“自然主义作品底第一个特色,便是科学的(因此便成了理智的、客观的)。”②“自然主义是把文学科学化了。”③类似这样的表述随处可见。文学革命时期的人们主要从两个方面对它进行了论述。一方面,他们注意到了 “写实一自然主义”文学的产生和科学的发展之间的联系,并给以特别的强调。新文化运动的领袖陈独秀早在1915年就表达过这样的观点,“十九世纪之末,科学大兴。宇宙人生之真相,日益暴露。所谓赤裸时代,所谓揭开假面时代,宣传欧土,自古相传之旧道德旧思想旧制度,一切破坏,文学艺术亦顺此潮流由理想主义再变而为写实主义(Realism),更进而为自然主义(Naturalism)。”而到1917年文学革命 始以后,沈雁冰、汪馥泉、谢六逸、胡愈之等人都曾发表过类似于陈独秀这样的观点。从而,“写实一自然主义”文学诞生于科学的昌明这一观点在文学革命时期成为不刊之论。另一方面,文学革命的提倡者们对“写实一自然主义”文学的创作手法与文学观念等进行了分析,“写实一自然主义”文学的“客观”和“写实”成为它是“科学的”的最有力证据。由此出发,文学革命的提倡者们又做了进一步的发挥,将“求真”解释为“写实一自然主义”文学的最大目标。在经过这样的一番解读之后,“写实一自然主义”具有科学色彩已经是无可争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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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文学革命中的现实主义................13
2.1    "写实一自然”主义..........................13
2.2    “写实主义”文学.............................17
第三章文学革命中的浪漫主义...................20
3.1“反抗者”拜伦与自由空想的浪漫............20
3.2“表现自我”的文学................................23
第四章文学革命中的现代主义...................26
4.1现代主义—新浪漫主义........................26
4.2新浪漫主义与中国新文学...................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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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文学革命中的古典主义

古典主义,作为一个文学术语,“指三种显著的文学:十七世纪的法国文学、十七世纪晚期和十八世纪早期的英国文学和十八世纪末期的德国文学。这三种显著的文学,又以十七世纪的法国文学最具代表性。十七世纪的法国是一个"一切要有法规,一切要有统一的标准,一切要服从权威”②的时代,人们执着地探索规则、秩序和世界统一结构。因此,人们反对封建割据,歌颂英明君主,要求克制个人情欲,宣扬理性。而在文学上则表现出了对古希腊罗马的经典之作所蕴含的规则的服从。高乃依的《熙德》让我们看到了古典主义艺术的典范。
在文学革命时期,虽然古典主义文学处于四面楚歌之中,但自由开放的时代环境,还是让它得以在中国文学中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5.1两种古典主义

在考察文学革命中的古典主义时,首先应当注意到,在当时的语境中共有两种具有不同意义的古典主义:一种是指发端于17世纪的法国的文学思潮,而另一种则是指以古希腊、罗马艺术为代表的,可以作为典范的艺术作品所具有的美学风格。

5.1.1作为文学思潮的古典主义

作为文学思潮的古典主义是文学革命语境中的主流话语所讨论的对象。然而,在文学革命的十年,很少有人能对其进行正面地公允地介绍评价。在一般的情况下,它都被描述为浪漫主义的反动对象。因此,在文学革命时期古典主义的出场常常是作为浪漫主义和自然主义等文学思潮的陪衬,以显示出后者的先进或是完善。这主要还是要归因于当时人们所深信不疑的文学进化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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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
确实如此,在1917—1927年这十年中,所有自文艺复兴以来在西方涌现过的文学思潮都进入到了中国,并深刻影响了中国新文学的发展嬗变。研究西方文学思潮在文学革命十年中的旅行,不仅能深化我们对中国新文学的发生和发展的认识,并在此基础上对“中国新文学到底有哪些文学思潮”等这一类问题做进一步的思考,而且还可以让我们对西方文学思潮与中国新文学的关系有更深入的认识。本文以文学“变异”的相关理论指导,对文学革命中的西方文学思潮进行了探究,得出如下结论:
(1)文学革命中的西方文学思潮都是以“不正确理解的形态”而存在的。文学革命的提倡者们对西方文学思潮的“不正确理解”主要是受时代文化语境的限制而不可避免的,当然也其自身有意为之的。对西方文学思潮的种种“不正确理解”,一方面促进了中国文学的发展,使中国文学迅速地发生了新变,另一方面也限制了中国文学的发展,使中国新文学表现出了一定的局限。刘再复曾从“文学的维度”视角考察中国现代文学,并指出中国现代文学主要是围绕“国家、社会、历史”之维展 的,而缺乏非常重要的“叩问人类存在意义的本体维度”、“叩问宗教以及与之相关的超验世界的本真维度”以及“叩问生命野性的本然维度”。应该说,文学革命时期人们所构建的西方文学思潮的“不正确理解的形态”与中国现代文学整体上的单维面貌是有很大关系的。.........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