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觉”的立场看“纯粹经验”概念的展开—

引言

 

0.1西田哲学分期与早期西田哲学 西田几多郎是真正意义上日本哲学的奠基人?在这一点上,国内外学者对西田哲学给予了高度重视和评价?与西田同时代的高桥里美曾在“意识现象的事实及其意义——读西田氏的《善的研究》”(1912年)一文中称赞到:“若要问《善的研究》出版前,有出自日本人之手的独立?像样的哲学书吗,又是哪部呢?我对到此为止的暧昧回答也不得已经历了许多困惑?从《善的研究》一出现,我很快就有了这种自信能接受这些质问并怀着自豪感?因为无论如何,暂时排除了其他著作,只有本书是像样的哲学书,这件事至少我自己是清楚明了的?”但此时,还未有“西田哲学”这一提法?“西田哲学”这一称呼是到1926年,才由日本学者左右田喜一郎在《哲学研究》杂志127号上首次提出的? 国内研究日本思想的卞崇道先生在《西田哲学研究的当代意义》一文中指出,如果说日本有哲学,其代表非西田哲学莫属?西田哲学带有强烈的东方思想的特征?它结合西田的禅修实践,融合了佛老,乃至儒家思想的传统,站在有别于西方传统思想的立场进行构建?与此同时,西田在哲学思索中又汲取了丰富的西方哲学资源,把握它们以至于为己所用,孜孜不倦地对自身思想进行逻辑化?体系化的尝试?对于这一过程,西田在1936年的《善的研究》新版序中有所交待,他说:“我的纯粹经验的立场,到了我写《自觉中的直观与反省》一书时,就通过费希特的‘本原行动’立场? ....................   0.2早期西田哲学的研究历史与现状 对于西田哲学的研究在日本也是近十年才真正蓬勃起来的,并出版了一系列研究著作?而国内的西田研究,基本上处在介绍的阶段,还没有一本具有参考价值的研究专著?要研究西田哲学,就必须从其各个阶段的几个重要概念入手,只有把握了这些概念的产生与发展,才能真正把握西田哲学的思想以及在逻辑中构建的哲学世界? 国内对西田哲学的研究绝大多数讨论的是与第一主著《善的研究》相关的“纯粹经验”?“实在”等概念及与此相关的问题,论文的数量较少,著作更是屈指可数,这些著作和论文有:刘及辰《西田哲学》(商务印书馆?1963);朱谦之《日本哲学史》(三联书店?1964);贾春阳“漫谈西田哲学”(《外国问题研究》?1983);春阳“西田几多郎及其哲学刍议”(《外国问题研究》?1984);贾纯“西田几多郎及其哲学”(《东北师范大学学报》?1986);朴金波“论西田‘纯粹经验’的基本内容及特征”(《外国问题研究》?1988);朴金波“西田哲学来源新探”(《外国问题研究》?1992);徐水生“西田几多郎与中国哲学”(《日本学刊》?1994)等?而研究第二主著《自觉中的直观与反省》的却几乎未见? 在这样为数不多的著作和论文中,有半数是在马克思主义的框架下对西田哲学进行强烈批判的?比如,在“论西田哲学的体系及其实质”一文中,作者在介绍了西田哲学的体系后,说:“西田主张‘宇宙中存在一个实在’,并把物体现象和精神现象说成是同一实在的两个方面? ...........................   第一章西田早期思想中的“纯粹经验”概念

 

作为西田初期学说,这一概念本身也隐含着一些有待解决的问题?这些因素共同促进了西田早期思想朝着第二阶段——“自觉”的立场转换?“纯粹经验”是西田早期思想中最重要的概念,也可以说是整个西田哲学中最为基础和重要的概念?纯粹经验的立场是西田哲学最初阶段的立场,但由这一立场确立的中心思想却贯穿于整个西田哲学的发展之中?虽然西田的哲学思想历经几次立场转换,但这些转换却无一不是在“纯粹经验”立场统摄之下进行的自我发展和自我超越而形成的理论形态?纯粹经验概念提出后,西田的思想遇到一系列内在和外在因素的影响?

 

1.1“纯粹经验”概念的提出 “纯粹经验”概念是西田的在第一部著作《善的研究》中提出的?在《善的研究》开篇,西田说:“所谓经验,就是照事实原样感知的意思,是完全去掉自己的加工,按照事实来感知?由于一般所说的经验,实际上总夹杂着某种思想,因此所谓纯粹,是指丝毫未加入思虑辨别?真正的经验原样的状态?„„?因此,纯粹经验与直接经验是同一的?当直接地经验到自我的意识状态时,还没有主客之分,知识和它的对象是完全合一的?这是经验的最纯的东西?”①从上面的阐述可以看出,所谓纯粹经验,是指一种主客未分的意识的经验状态,就是“直接经验的事实”,这是西田的“纯粹经验”概念最基本的含义?当我们“看见颜色?听见声音的刹那,还没有主观也没有客观? ..................

 

1.2“纯粹经验”向“自觉”立场的转换 我们提到,早期西田哲学中的两部主要著作分别是作为第一主著的《善的研究》(1911年)以及作为第二主著的《自觉中的直观与反省》(1917年)?这两部著作分别写作于西田人生中的“金沢时代”与“京都时代”,也就是西田在金沢第四高等学校和京都大学任教期间?正如西田在《善的研究》新版序中所说,他的“纯粹经验”的立场,到了写《自觉中的直观与反省》一书时,就转变为费希特的“本原行动”立场,进而在《自觉中的直观与反省》最后发展为“绝对意志”的立场?西田在这里所说的费希特“本原行动”(事行)的立场就是指他自己的“自觉”的立场?在《自觉中的直观与反省》序言中,他说:“我所谓的自觉不是像心理学家所谓的自觉那种东西,而是先验自我的自觉,是像费希特的所谓‘本原行动’(Tathandlung)那样的东西?”因此,《自觉中的直观与反省》被认为是标志着西田哲学从“纯粹经验”阶段向“自觉”阶段转向的著作?西田的这一转变从何而起呢? 《善的研究》出版后的第二年,便受到了学术界的批评,高桥里美(1886-1964)于1912年在《哲学杂志》发表了一篇题为“意识现象的事实及其意义——读西田氏的《善的研究》”的论文?在这篇论文中,高桥从“纯粹经验”隐含的问题入手,就意识现象的事实和意义问题对西田提出质疑,西田亦对此作出了回应?这个问题后来成为西田的第二主著《自觉中的直观与反省》“序论”部分着重讨论的对象?我们知道,事实和意义的区分乃是新康德主义的李凯尔特所关心的核心问题? ..............   第二章《善的研究》中“纯粹经验”的五层含义.........20 2.1对“纯粹经验”的四重含义划分............................20 2.2“纯粹经验”的第五层含义....................................24 2.3从第五层含义看早期思想对“唯我论”的超脱........27 小结.........................................................................31 第三章从“自觉”的立场看“纯粹经验”的展开.............32 3.1“自觉”阶段概念及其与“纯粹经验”含义的关系.....32 3.2“纯粹经验”在“自觉”阶段的样态...........................37 3.3“自觉”阶段的内在超越及其效果..........................40 小结.........................................................................44 ...................   第三章从“自觉”的立场看“纯粹经验”的展开

 

“自觉”的立场是早期西田哲学第二阶段的立场,这一立场的实现是以第二主著《自觉中的直观与反省》的出现为标志的?这一阶段的西田哲学以全新的理论形态出现,但其核心思想并没有脱离“纯粹经验”的范畴?西田哲学在“自觉”阶段的构建一方面旨在解决当时哲学界普遍关注的问题,另一方面又包含西田思想追求自我发展和超越的因素?在“自觉”阶段的理论形态下,西田提出了一些重要概念,它们与纯粹经验的含义有着内在联系,从而与纯粹经验学说形成相互包摄的局面?不仅如此,在《自觉中的直观与反省》最后,西田的立场由“自觉”进一步向“绝对意志”发展,绝对意志(即绝对自由的意志)的立场作为早期西田哲学的终点,为中期西田哲学立场的形成埋下了伏笔?

 

3.1“自觉”阶段概念及其与“纯粹经验”含义的关系 如果像高山岩男所说的那样“意识必然是自我意识”,要想打破唯我论就必须说明自我意识中也包含了普遍意识,并且自我意识的根底中起作用的实在就是普遍意识,那么打破“唯我论”与统一(化解)普遍意识?个人意识的矛盾就成了一回事?要实现这样的统一,西田必须进一步从理论上完成“纯粹经验”第四层含义和第五层含义的统一?在《自觉中的直观与反省》一书中,西田是否实现了两者的统一,又是通过何种方式来实现的呢?另外,由于高桥所指出的“纯粹经验”概念的模糊性,我们不得不按照《善的研究》文本提供的线索,为这一概念分析出五层含义,西田若要接受高桥的批判对“纯粹经验”进一步展开说明,就必须在理论上涵盖这五层含义? .......................   结论

 

《善的研究》中,西田将人生问题放在了中心和终结的位置来考虑?他亦同时意识到我们在探讨人生问题之前,应当首先阐明天地人生的真相和真正的实在是什么?而“纯粹经验”这一概念又成为西田研究实在的基础,这一概念最初和最基本的含义是指一种主客未分的意识的经验状态?不仅如此,纯粹经验与实在本来就具有同一性,纯粹经验乃是西田心目中的真实在?在第一主著《善的研究》中,西田以纯粹经验为起点追问宇宙根本性的实在,又通过对实在的探究进而解答与人生问题休戚相关的伦理和宗教上的问题? 《善的研究》出版后第二年便受到了学术界的批评?高桥里美从纯粹经验隐含的问题出发,就意识现象的事实和意义问题对西田提出质疑?在这些质疑中,最为基础的质疑是针对纯粹经验概念自身的矛盾性提出的?高桥指出,如果西田对纯粹经验的规定是严密统一的意识经验,那么统一就必须是纯粹经验的本质?但西田不仅从这种纯粹经验中看出程度差别,甚至将不统一也一起纳入意识的系统发展之中,这样既不能说明意义的起源,也不能说明作为事实的纯粹经验本身?对此,高桥主张应当彻底区别意义与事实?对于高桥的这些批评和质疑,西田即时作出了回应,并初步表明了自己的主张?他认为纯粹经验作为唯一的真实在,它的意义即事实,事实即意义?虽然两人在这一点上持不同主张,但高桥提出的这些问题本身却极大地推动了西田思想的发展?.........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