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谈辽代契丹公主

第1章 辽代契丹公主的政治地位与决策

    1.1 公主的封号与册封礼仪
   “公主”称号的来源可以上溯至周朝，《初学记》第十卷《帝戚部》载：“至周中叶硕士生毕业论文格式，天子嫁女于诸侯，天子至尊不自主婚，必使诸侯同姓者主之，始谓之公主”。我们从中不难看出“公”乃诸侯之称，“主”乃主婚之意，这也是公主的初始涵义。春秋时期， “天子嫁女使三公主之，故呼公主”。战国时期公主这一称呼已经定型，《史记·赵世家》载：“十三年，韩徐为将，攻齐。公主死。”《史记·硕士研究生毕业论文格式吴起列传》记载：“公叔为相，尚魏公主。”秦朝时期皇帝之女皆封为公主，《史记·李斯列传》载秦二世“杀大臣孟蒙毅等，公子十二人僇死咸阳市，十公主死于杜，财物入于县官，相连坐者不可胜数”秦朝国祚短暂，但是帝女称公主成为定制被继承并得到发展。到了汉代公主的封号制度更加完备，等级进一步分化，有了长公主与公主之分，《独断》载：“帝之女曰公主，仪比诸侯，帝之姊妹曰长公主，仪比诸侯王。”发展到辽代，公主的封号更加明确，等级更加严格。公主的封号按辈分大小有大长公主、长公主、公主；公主封号一般还带有古国名，按国号字数分有一字国号、二字国号，字数越多，等级越高；公主还有严格的等级之分，按地位高低分为公主、郡主、县主；和亲公主也有封号。契丹公主的册封仪式《辽史》“册王妃公主仪”记载：“至日，押册使副并读册等官押册东便门入，持节前导至殿。册案置横街北少东。引使副等面殿立而鞠躬。侍中临轩称‘有制’，皆再拜，鞠躬。宣制讫，舞蹈，五拜，引册于宣庆门出。使副等押领仪仗、册案，赴各私第厅前，向阙陈列。设传宣受册拜褥，册案置褥左，去冪盖。硕士论文发表格式使副案右序立。受册者就位立，传宣称‘有制’，再拜。宣制毕，舁册人举册匣于褥前跪捧，引读册者与受册者皆俯伏跪，读讫，皆俯伏兴。受册者谢恩，国王五拜，王妃、公主四拜。”按辈分大小。皇帝的姑姑封大长公主，如太宗长女吕不古，穆宗应历年间以皇姊妹身份封汧国长公主，景宗保宁年间以皇姑身份得以进封燕国大长公主；皇帝的姊妹封长公主，如世宗之女和古典、观音，于景宗保宁年间分别以皇姊妹身份被封为秦国长公主和晋国长公主；皇帝女则封硕士论文提纲格式公主。我们通过秦晋国大长公主的封号就可以看出辽朝公主进封的一般规律。《秦晋国大长公主墓志》：“札亨辛已岁，始封齐国公主。 ……统和壬子岁，改封楚国长公主。 开泰改元，曲台定礼，册为晋国长公主。 ……戊午岁封吴越国长公主。太平辛酉岁，进册为赵魏国长公主。……重熙元年，特加大字。戊寅岁, 册为秦晋国大长公主。 ……壬午岁加恭寿仁赘四字。其年冬十一月，……命加雍肃二字。”虽然《辽史》与《秦晋国大长公主墓志》中公主晋封的记载有所不同，但是公主的进封基本是沿袭以上规律的，笔者认为墓志内容可以校对以及补全《辽史》中关于秦晋国大长公主的记载。按国号字数，字数越多，等级越高。皇帝之女的封号一般都带有古国名，先封一字国号，如秦国公主、晋国公主等；再封两字国号，如吴越国长公主、赵魏国长公主，最高封号是秦晋国大长公主。按地位高低。皇后与贵妃所生之女始封即为公主，而其他身份较低的嫔妾所生之女，初封为郡主或县主，有甚者无封号，有的后晋封公主。我们从圣宗 14个女儿的封号很容易看出这一规律。其中贵妃之女燕哥与钦哀皇后所生之女严母堇、槊古初封依次为隋国公主、魏国公主和越国公主；没有妃子封号的萧氏之女崔八、陶哥，另一萧氏之女钿匿，丽仪马氏之女九哥，大氏之女长寿，顺仪李氏所生之女赛哥，昭仪白氏所生十哥初封依次是南阳郡主、长宁郡主、平原郡主、浔阳郡主、临海郡主、金乡郡主、三河郡主；昭仪白氏所生八哥封为同昌县主，擘失封为仁寿县主，泰哥无封号；芳仪艾氏所生之女兴哥亦无封号。圣宗 14 女中除了泰哥与兴哥不知何故没有封号之外，其他初封的郡主、县主，最后也都晋封为公主 。辽代与其它民族或政权和亲的公主也有封号，但一般不以古国名为封号。如圣宗统和四年(986 年)，西夏主李继迁臣附，求婚于辽，辽圣宗诏封王子帐节度使耶律襄之女汀为“义成公主”下嫁李继迁；兴宗封族女“兴平公主”下嫁西夏主李元昊；天祚帝封族女南仙为“成安公主”下嫁西夏主李乾顺等。太祖、太宗、世宗时期的公主均没有封号，到圣宗时期，受到汉族先进文化的影响，辽朝封建化进程加快，契丹公主的封号多且尊、等级严格、封次增加。从契丹公主的封号我们可以看出辽代社会逐渐封建化与民族融合的历史进程。

    1.2 公主的政治地位与决策
   契丹公主凭借自己的社会地位与经济实力，会直接或间接参与政治与社会事务，拥有一定得政治地位。契丹公主协助朝廷打压与惩治乱臣贼子、保护国家物资、为了国家利益契丹公主还要与其他政权和亲，契丹公主的这些行为对辽代社会的发展起到了积极地促进作用，同时也更显示了契丹公主在辽代社会的政治地位。当然也有少数公主依仗自己的势力，会做出一些不当的决策，如直接或间接的参与叛乱、参与后妃斗争、违反法律，对辽代社会造成了不良影响。

        1.2.1 打压惩治乱臣贼子并在危乱时期守护军事物资
  打压并惩治乱臣贼子。道宗第二女乣里，下嫁萧挞不也。萧挞不也坐昭怀太子事被害之后，其弟讹都斡想要逼公主嫁给他，公主因为他是恶臣已辛的党羽而非常讨厌他，不久，讹都斡就终以事伏诛。天祚帝年幼的时候，已辛就有不轨之心并且用事，“公主每以匡救为心，竟诛已辛。”危乱时期守护军事物资。道宗第三女特里，“从天祚出奔。明年，攻应州，留公主守辎重。”

        1.2.2 与其它政权和亲
  辽代与其他民族与政权和亲的公主，一般是在出嫁时被封的，大都是宗室或大臣之女，虽不是皇帝的嫡女，但是身份也十分尊贵，她们为了顺应统治者的和亲政策，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而牺牲个人的幸福，间接参与了国家的政治生活。与西夏和亲的有义成公主、兴平公主、成安公主。辽和西夏为了结成军事同盟，“以王子帐耶律襄之女封义成公主，下嫁继迁。”牵制了宋朝的力量。为了进一步巩固军事同盟，继续牵制宋朝，辽与西夏再次和亲，“以兴平公主下嫁夏国王李德昭子元昊，以元昊为夏国公、驸马都尉。”辽夏第三次和亲是“三月壬申，以族女南仙封成安公主，下嫁夏国王李乾顺。”辽圣宗打败高丽后，为了安抚和笼络高丽，答应了高丽王的乞婚，“以东京留守驸马萧德女下嫁之。”辽和大食也有一次和亲，《辽史·圣宗本纪七》载：“太平元年（1021年）三月，大食国王复遣使请婚，封王子班郎君胡思里女可老为公主，嫁之。”可见，几位和亲公主的政治婚姻均是由统治者操纵的，她们虽以被迫的方式参与政治，但对政治的影响却是不可低估。

        1.2.3 参与叛乱
   太祖之女质古及其驸马参与诸弟之乱。太祖有一女，名质古，下嫁淳钦皇后弟萧室鲁，未封而卒。这里的萧室鲁即辽史中提到的北府宰相萧实鲁。太祖被推为可汗后“七年（913年）五月癸丑，遣北宰相迪辇率骁骑先渡。甲寅，奏擒剌葛、涅里衮阿钵于榆河，前北宰相萧实鲁、寅底石自刭不殊。”平定叛乱后太祖曾说：“北宰相实鲁妻馀卢睹姑于国至亲，一旦负朕，从于叛逆，未置之法而病死。此天诛也。”这里的馀卢睹姑即指太祖之女质古。我们可以看出质古及其驸马都参与到了太祖诸弟的叛乱之中，只是由于萧室鲁既是后弟又是驸马的特殊身份，并且还担任过北府宰相一职而未被惩处，《辽史》也未为之立传，公主也因为是于国之亲而未置之法，未封而卒。萧翰及公主阿不里谋反。 这里的阿不里公主是指世宗之妹，萧翰是北府宰相萧敌鲁之子。《世宗本纪》记载：“三年春正月，萧翰及公主阿不里谋反。翰伏诛，阿不里瘐死狱中。庚申，肆赦。内外官各进一阶。”而据《逆臣传》记载可知公主阿不里与驸马萧翰屡次参与谋反之事，从而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天禄二年，尚帝妹阿不里。后与天德谋反，下狱。复结惕隐刘哥及其弟盆都乱”，耶律石剌把事情告诉了屋质，屋质将此事奏明世宗，而世宗却不打算整治萧翰之事，屋质认为此事万万不可放任不管，于是向世宗诤言。萧翰认罪之后，世宗释放了他，而最终 “（萧翰）复与公主以书结明王安端反，屋质得其书以奏，翰伏诛。”

        1.2.4 卷入后妃争斗
  秦晋国王耶律隆庆女韩国长公主积极为驸马萧匹敌出谋划策。钦哀后与仁德后素来有隙，圣宗驾崩后，耨斤自立为皇太后，是为钦哀皇太后，之后便开始计划谋害仁德后，因为萧匹敌曾为仁德后所器重，于是钦哀想通过萧匹敌来陷害仁德后，于是令“护卫冯家奴、喜孙等希旨，诬后弟浞卜与匹敌谋逆”，“公主窃闻其谋，谓匹敌曰：‘尔将无罪被戮。与其死，何若奔女直国以全其生！’”而 “匹敌曰：‘朝廷讵肯以飞语害忠良。宁死弗适他国。’”，“及钦哀摄政，杀之”。另外在钦哀后与仁德后的斗争中，还涉及到辽代的另一位公主，即圣宗第二女严母堇，萧浞卜被陷害之后，公主严母堇的婚姻也随之告终。

        1.2.5 违反法律
  辽朝初年庶事草创，法律不健全，往往是轻罪重罚。太祖在平定诸弟叛乱之后，权宜立法。太宗朝开始依照汉法治理渤海人，其它的还没有得到改善。世宗时期，同罪异论的案件非常多。穆宗时期严以立法，“自先朝行幸顿次，必高立标识以禁行者。比闻楚古辈，故低置其标深草中，利人误入，因之取财。自今有复然者，以死论。”圣宗嗣位后，睿智皇后称制，非常关注国家立法，尝劝圣宗宜宽法律。圣宗亲政后更加努力地学习治国之道，锐意进行法律改革。当时更定的数十条法令多合人心，量刑也非常谨慎且详细。“先是，契丹及汉人相殴致死，其法轻重不均，至是一等科之。统和十二年，诏契丹人犯十恶，亦断以律。旧法，死囚尸市三日，至是一宿即听收瘗。二十四年，诏主非犯谋反大逆及流死罪者，其奴婢无得告首。若奴婢犯罪至死，听送有司，其主无得擅杀。”圣宗时期辽朝法律基本健全。在法律面前公主犯法与庶民同罪，公主赛哥因杀害奴婢而被降为县主，驸马爷也受到牵连，公主最后死于贬所。开泰六年（1007年）“二月甲戌, 以公主赛哥杀无罪婢, 附马图玉不能齐家, 降公主为县主, 削图玉同平章事”。公主“薨于贬所”。并且公主不合乎法律的要求是可以被拒绝的，《辽史》中《能吏·大公鼎传》载:“车驾如春水，贵主例为假贷，公鼎曰：‘岂可辍官用，徇人情？’拒之。”

第2章 辽代契丹公主的经济实力与经济活动 ..............................................................19-23
    2.1 公主的经济实力 ..............................................................19-21
        2.1.1 辽代公主的头下军州及其租税 ..............................................................19-20
        2.1.2 赏赐 ..............................................................20-21
    2.2 公主的经济活动 ..............................................................21-23
第3章 辽代契丹公主的教育与信仰 ..............................................................23-26
    3.1 公主的教育 ..............................................................23-24
    3.2 公主的信仰 ..............................................................24-26
第4章 辽代契丹公主的家庭生活 ..............................................................26-41
    4.1 公主出嫁年龄 ..............................................................26
    4.2 公主出嫁礼仪 ..............................................................26-28
    4.3 公主的配偶 ..............................................................28-31
    4.4 公主在家庭中的地位 ..............................................................31-32
    4.5 公主再嫁 ..............................................................32-33
    4.6 公主的子女 ..............................................................33-34
    4.7 公主的丧葬——以陈国公主为例 ..............................................................34-39
    4.8 公主婚姻的特点 ..............................................................39-41

结语

  辽代契丹公主是辽代女性中的一个特殊群体，她们可以参政议政，经济实力雄厚，接受最好的教育，在家庭生活和社会生活中地位较高。但是契丹公主与中原王朝的公主相比既有以上的相通之处，也有特别之处。契丹公主凭借自己的政治地位与经济实力，会直接或间接参与政治与社会事务，契丹公主协助朝廷打压与惩治乱臣贼子，保护国家物资，为了国家利益契丹公主还要与其它政权和亲。契丹公主的这些行为对辽代社会的发展起到了积极地促进作用。当然也有少数公主依仗自己的势力，做出了一些错误的决策，如直接或间接的参与叛乱、参与后妃斗争、违反法律对辽代社会造成了不良影响。契丹公主经济实力雄厚，除了皇帝的各种赏赐之外，契丹公主还拥有自己的头下军州，这一现象是辽代公主所特有。除了酒税要上缴盐铁司之外，官位九品之下及井邑商贾之家，征税各归头下主。因此作为头下主的契丹公主每年都有数额不菲的收入。除了自己一般的生活支出外，还用于出资建设陵寝、礼金支出、施财。由于契丹公主大都信封佛教，因此公主也会出资建造佛寺与宝塔为国家与自己祈福。辽代有专门培养公主“文学素养”、“妇道”、“闺仪”、“伦理”的教育，这种专门教育称之为“姆教”。同时契丹公主与中原公主的不同之处体现在契丹公主还要接受骑射教育。契丹民族长于畜牧，因此契丹公主善于骑射，宋人使辽诗中有：“儿童能走马，妇女亦弯弓。”另外，契丹公主还要承担治理家庭与培养子女的责任。辽代是耶律、萧姓共主国政，契丹公主的驸马大都出于萧姓。公主契丹与汉族、渤海族、奚族也有通婚。契丹公主在家庭生活中的地位较高，公主的文化修养、个人品德修养及个人性格的差异，会直接影响到夫妻之间的关系和谐与否。契丹公主离婚比较自由，有的甚至多次离婚，多次再嫁。契丹公主的墓葬对我们更加深刻的了解辽代社会具有很大帮助，特别是陈国公主墓的发掘在辽代考古学上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墓中出土的随葬品十分丰富而且精美，大都保存完整。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契丹公主与驸马身上穿的银丝网络与脸上戴的黄金面具，展现了契丹民族独特的葬俗。出土的各种金银器皿，体现出契丹公主生前的奢华生活与死后奢侈的厚葬习俗。通过对辽代契丹公主的研究，可以使我们更加深入地了解辽代契丹民族的社会生活；对契丹民族独特的生活习俗与婚丧习俗有更为全面的认识；认识到辽代契丹公主在巩固辽政权、维系与其它民族关系中起到了一定作用；通过对辽代契丹公主的研究，可以看到辽代社会的封建化进程以及契丹民族与其他民族逐渐融合的历史发展趋势，从而便于理解中华民族多元一体发展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