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社会背景与学术渊源
人们希望了解休谟,不仅仅是因为本次行文的需要,更是因为他在史学理想方面提供了一些值得斟酌的意见;作为一位众所周知的启蒙哲学家,他在史学方面同样取得了不能说是如何斐然却实在是无法忽略的成就。章学诚在《文史通义·文德》中提出:“不知古人之世,不可妄论古人文辞也;知其世矣,不知古人身处,亦不可以邃论其文也”,正所谓知人论世。
1、社会背景
对历史的认识作为一种意识形态无疑会受到当时社会文化状况的影响和制约。休谟对历史的思考同样打上了时代的烙印,是当时特殊的政治、经济和思想文化共同作用的结果。大卫·休谟生活的大部分时间处于英王乔治一世和二世统治时期,这正是英国历史上一段和平稳定、耀武扬威的时期,也是一个学术文化昌明进步的时期。在这个历史发展的重要一页,英国发生了几件意义深远的事件:英国自上一个世纪中叶以来所发生的变革,却比其他任何国家发生的变革都具有更重大的意义,“这种变革愈是无声无息的进行,它的影响就愈大;因此,在实践上它一定会比法国的政治革命或德国的哲学革命更快地达到目的。英国发生的革命是社会革命。因此比任何其他一种革命都更广泛、更深刻”。而“人类知识和人类生活关系中的任何领域,哪怕是最生僻的领域,无不对社会革命有所影响,同时也无不在这一革命的影响下发生某些变化”。这些都是在书写 18 世纪英国状况必须予以考察的。
(1)英国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
当时的国王乔治一世是一位不会讲英语的德国人,因此他把王室的许多特权交给了他的保护者辉格党,并且将枢密院首席大臣职位交给辉格党首脑担任,即首相主持内阁。1717 年后,乔治一世便不再出席内阁的非正式会议了,乔治二世只是偶尔才出席这种会议。1721 年,罗伯特·沃波尔掌权,他的政策是“让酣睡的狗安静的躺着”。在此期间,英国很少发生骚乱,保持了和平局势。辉格党控制政权达半个世纪,直到 1760 年,乔治二世的孙子乔治三世继承王位,恢复了国王的实际统治,内阁政府被架空。这种政策的结果是:一方面国内和平稳定的局势有利于经济的平稳较快的发展;另一方面辉格党主导的政府利用国家政权加速推行发展资本主义的政策和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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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休谟史学的理论与实践
提起休谟,最为人所熟知的恐怕就是对“知觉”的定义,即对“印象”和“观念”的划分。所谓印象“乃是指我们的较活跃的一切知觉,就是指我们有所听,有所见,有所触,有所爱,有所憎,有所欲,有所意时的知觉”,所谓观念“就是在反省上述的那些感觉和运动时我们所意识到的一些较不活跃的知觉”。这不能不使我们联想到今日学界对“历史学”的划分,“历史学本身就包含有两个层次,第一个层次(历史学Ⅰ)是对史实或史料的知识或认定,第二个层次(历史学Ⅱ)是对第一个层次(历史学Ⅰ)的理解或诠释”。两相对应恰如其分。如果说这种对应尚有些牵强附会,那么他的贡献还在于以下事实:
1、史学思想
(1)历史研究目的与用途
古希腊戴尔菲神殿那句“认识你自己”的训谕意味深长,西方人本主义思想古已有之。伴随文艺复兴、理性启蒙……,人文主义思潮弥漫西欧诸国。“人是万物的尺度”,这种思想同样影响到历史学的发展,历史学家们也就不再把“上帝”作为历史的中心,而是把人作为历史研究的对象。作为一名人性哲学家,休谟的所有努力都是围绕着人学尤其是人性即人的本质展开的,他要建立关于人的一个新的理论或看法。对于他而言,“人类不仅是能够推理的存在者,而且也是被我们所推理研究的对象之一”。人不仅是主体,还可以是客体,而且科学研究的核心问题应该是人性,他坚信:“一切科学对于人性总是或多或少的有些关系,任何学科不论似乎与人性离得多远,它们总是会通过这样或那样的途径回到人性”。
历史学自然也不例外。休谟发现:“尘世的一切都不是永恒的。任何生命无论看上去多么稳固,都在不断地流动变化”。任何事物都是变动不居的,而“一般的人性在某种范围内是不恒常、不规则的。人性的特质在某种范围内恒常是这样变幻的”。正是因为人性是恒常变化的,完善道德感以增益人性方才有了可能,但是我们应该认识到的是:“人类表面上虽然有这些貌似的不规则行为,可是他们的内部原则和动机仍可以在一律的方式下来动作”。
“人类的动机和其有意的动作之间那种会合,正和自然的任何部分中因果间的那种会合是一样有规则,一样一律的,不论在哲学中或在日常生活中,它都不曾成为争论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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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休谟史学的理论与实践................................39
1、史学思想................................................................39
(1)历史研究目的与用途..................................... 39
(2)历史研究态度与立场:怀疑与求真................. 43
(3)史学思想的实质与特征....................................... 46
2、历史研究方法 ........................................................... 52
(1)略古详今...............................................................53
(2)经验归纳................................................................54
(3)历史演绎..................................................................55
(4)历史演进.................................................................56
(5)心性体会................................................................58
3、史学实践成果 ......................................................... 59
(1)《英国史》的写作...................................................59
(2)宗教史的探索........................................................63
(3)人类精神进步史的论述.........................................65
三、休谟史学的影响........................................................69
1、史学实践的示范性 ................................................... 69
2、史学思想泽被后世 .................................................. 75
3、休谟史学影响在中国 .............................................. 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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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休谟的史学思想和认识有着启蒙思想的共性,如对古代,尤其是中世纪持否定态度。认为英国的盎格鲁——撒克逊时代不过是老鹰与乌鸦战斗的时代,中世纪是人类历史上的黑暗时代,近代的历史才有研究的价值;在其历史著述中可以明显的看到“野蛮”与“文明”,或者更确切的说是“理性”的对立;同当时的大多数历史学家一样,休谟的历史研究喜欢说教。然而,恰如马克思所言,“现代历史著述方面的一切进步,都是当历史学家从政治形式的外表深入到社会生活的深处时才取得的”,在这方面休谟和伏尔泰、罗伯逊等人一样做出了贡献,扩大了历史研究的范围。对此,卡尔·贝克尔的表述更为贴切:休谟写的历史是要比马布利的更加开阔,更少明显的教诲。初读之下,它似乎只不过是对历史事迹的一部沉闷的、毫无绚烂色彩的编年史,而且人们会感到奇怪,为什么期待着自己的历史学家们能用一种对 les moeurs(风尚)的描述来取代对事件的描述的那一代人,竟然如此之热心地阅读它。进一步再仔细的阅读,它那风行的原因就显然可见了。休谟设法以审慎的技巧在叙事的行文中织入了对恰好是 18 世纪所要加以谴责的那些事物的谴责——暴政、迷信、不宽容。
书中的故事是对历史事件的叙述,然而那毕竟讲述得很好,而且尤其是那是 enphilosophe(以哲学)在讲述的,也就是说,不是以它们的起源和效果来追踪事件的演变或者是解释它们,而是为了要把“公正和不公正的观念”运用到事件上面来,为了要把理性时代的现成判断应用到事件上面来。不能从这样一部书里领会到对 18 世纪最有用的教训的人,就确乎是一个冥顽不灵的读者了。..........
参考文献
1,David Hume, http://www.dxlws.com/sslwdx/ History of England(6 volumes, edited by W·B·Todd), London,T.Cadell,1778.
2,大卫·休谟:《宗教的自然史》,徐晓宏译,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3 年。
3,李瑜青主编:《休谟经典文存》,上海大学出版社,2002 年。
4,休谟:《休谟经济论文选》,陈玮译,商务印书馆, 1984 年。
5,休谟:《休谟政治论文选》,张若衡译,商务印书馆,1993 年。
6,休谟:《道德原理探究》,王淑芹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 年。
7,休谟:《自然宗教对话录》,陈修斋、曹棉之译,商务印书馆, 1962 年。
8,休谟:《人类理解研究》,关文运译,商务印书馆, 1957 年。
9,休谟:《人性论》,关文运译,商务印书馆, 2005 年。
10,休谟:《休谟散文集》,肖聿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 年。
1,Daniel Macqueen, Letters on Hume’s History of Great Britain, London, ThoemmesAntiquarian Book Ltd,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