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铅釉器的定位和意义

一、北齐邺城临漳县曹村窑址的发现及其意义

2009年11月，中国古陶瓷学会在郑州召开了“中国早期白瓷、白釉彩瓷专题学术研讨会”。会上，中国防卫科技学院的王建保先生对临漳县曹村窑址进行了介绍 ，作为首个被发现的生产国内论文发表北朝铅釉器的窑址 ，曹村窑址可谓是中国陶瓷史上意义重大的一次考古发现。2009年12月至2010年1月，磁县文物保管所同临漳县文物保管所对曹村窑址进行了初步勘探和小规模试掘 。根据考古报告称，发现了小型类似馒头窑的窑体一座，以及产品废弃坑。主要出土遗物有三类：一为陶器，有红陶和灰陶；二为釉陶或称釉瓷，釉色主要有青釉、酱褐釉和黑釉等，器形以碗、高足盘和瓶为主；第三类是窑具，如三叉形支钉等。郑州大学物理工程学院的李国霞对曹村窑址出土的青黄釉、青釉、酱釉三种陶片作了初步的分析，结果表明，出土物确为釉质含铅较多的铅釉陶器 ，从胎土看，青黄釉和青釉陶片成分比较接近，酱釉器物与其他相异；从釉料来看，则青黄釉和青釉成分不同，酱釉又和前两者有显著差异。由此可知，即便同样为含铅较高的釉层，根据釉色，釉料成分配制、胎土选用还有分别。王建保和李国霞又提出，根据2009年曹村窑址采集的陶瓷片和北齐范粹墓、讲武城北齐墓的出土遗物的对比研究，以及相关若干资料的科学分析，这两处墓葬出土物很国内论文代发有可能就是曹村窑址的产品 。

二、北齐铅釉器的源流和谱系

1、北朝铅代写代发表论文釉技术的展开与铅釉器的作用
与北齐铅釉器的兴盛密切相关的有两大因素，一是北朝铅釉技术的发展，二是铅釉器被赋予相当重要的作用。关于第一点，值得关注的论考已有不少。而关于第二点，低温铅釉陶在汉时就已经是明器的主要品类，以华北地区为中心广泛流行。之后，华北地区历经三国的曹魏、西晋、十六国政权和北魏的大同时期。墓葬出土物的代表有北魏大同司马金龙墓（484）出土的铅釉陶俑，近年，又有不少关于其他大同北魏墓葬出土铅釉陶俑、铅釉明器的报告。北魏大同时期的铅釉陶，其渊源又可追溯到以西安为中心的关中地区十六国墓葬所出土的以人物俑、动物俑为主的铅釉陶俑。最近，在咸阳国际机场扩建工地发掘了多处十六国时代的墓葬，所出铅釉的人物俑、动物模型等遗物表明了十六国时期铅釉明器的生产之盛。俑的造型特征等也和后来北魏大同时期的产品多有共通。由此可见，北魏统一十六国后，积极沿用了包括关中地区铅釉产品生产技术在内的明器生产技术，迁都洛阳后依然国内发表论文费用延续铅釉明器的生产，不过施铅釉的产品从人物、动物造型逐渐转向以器物为主。可见，在北魏洛阳时期的铅釉产品中出现了值得关注的崭新变化。
2、铅釉器与白瓷
近年，围绕白瓷起源这一问题，北齐（北朝晚期）到隋代的华北地区窑业生产广受关注 。传统的主流看法是将北齐范粹墓出土的白瓷视为白瓷产生之标志，但如上文讨论的，范粹墓白釉器物实为低温铅釉产品。同样，其他出自北齐墓、一直被认为是“白瓷”的随葬品也基本都是铅釉器，而且很可能是“铅釉瓷”。目的和白瓷起源相关的遗址中，以巩义白河窑以及北魏洛阳大市遗址的出土较为重要。对比研究这些墓葬和遗址的出土品，再结合它们的造型特征，推定其时代下限或可到隋代。基于此，笔者认为，当下对白瓷出现的具体时间进行判定仍缺乏明确的依据，认为高温釉白瓷出现于北魏、北齐并不妥当。再有，隋代安阳张盛墓（595）和西安李静训墓（608）等有明确纪年的墓葬遗址中发现有白瓷，说明至迟到隋初，已经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白瓷。隋代生产白瓷的中心窑口是邢窑，以生产“透影白瓷”〔图五〕为代表的高精细白瓷而闻名。自然，白瓷应该不是突然出现并骤然成熟的，早在北齐或说北朝晚期就应该已经出现了萌芽。这里涉及的北齐“铅釉瓷”还不能与严格意义上的“白瓷”完全对等，但作为白色器物，这类“铅釉瓷”表明了生产向白瓷发展的倾向，而这种趋势在北齐时候确实已经出现。对“铅釉瓷”和白瓷之间的技术联系，还需要深入讨论，而且，应该把低温铅釉系统的器物和高温施釉青瓷白瓷系统进行明确区分后再展开讨论。

三、北齐铅釉器在陶瓷史上的定位

自东汉起，铅釉器物就以华北地区为中心延续不断，到北朝后期，特别是在北齐，再一次作为明器获得了长足发展，北齐可谓铅釉器生产的一个高峰时期。当时，铅釉器大量出现，由于其具有独特的釉色、光泽和质感，被作为西方舶来的贵重金银器、玻璃器的代用品，从而成为厚葬文化中彰显地位、财富的陪葬品。隋唐延续了北齐的铅釉器生产，出现了初唐的黄釉加彩和后来的唐三彩，可以说，北齐铅釉器对隋唐陶瓷产生了重要影响。临漳县曹村窑址的发现大大促进了北齐陶瓷、尤其是铅釉器物的研究。北齐铅釉器，不仅包括一直以来被称作铅釉陶（釉陶）的一类产品，还有“铅釉瓷”，其坯胎是在较高温度素烧而成的瓷胎，釉为铅釉。再有，科学分析的结果表明过去被当作北齐“白瓷”的范粹墓陪葬品等出土器物实际上是这样的“铅釉瓷”。虽然这里的“铅釉瓷”还不能说是严格意义上的白瓷，但至少可以明确北齐时候已经存在这种“铅釉瓷”，表明在生产中出现了向白色产品的倾斜，预示着“白瓷”的产生。从北朝后期到隋，陶瓷生产的重心由青瓷转向白瓷，北齐铅釉器与这一转变有密切的关联。